虚云禅师
虚云禅师平生有两次禅定经历颇为神奇,在教内外引起轰动,也是后世禅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。一次禅定发生在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冬天,在终南山嘉五台狮子岩茅棚。另一次禅定发生在光绪三十三年(1907年),虚公在暹罗京城(今泰国曼公)龙莲寺。令人不解的事情是,这两次禅定过后,对身体都留下严重伤害,对于喜欢禅修的人士来讲,要吸取教训,以避免遭受不必要的过失。
1901年冬天,大雪封门,虚公在茅棚闭关,室无余粮,整个冬天仅仅靠山芋(土豆)充饥。一日,虚公汲来山泉水,在瓦釜中煮上几颗山芋。当时漫天飞雪,虚公在煮山芋之间隙,结跏趺坐不觉进入禅定。出定之后,发现釜里的土豆已经霉变了,原来虚公在小憩坐禅之时,不觉进入禅境,计算时日,已入禅定二十一日。虚公一时名声大噪,因为厌于应酬,只好一宵遁去,重新换一个地方禅修去了。
多年之后,虚公在《题终南山嘉五台狮子茅庵纪事》一文的“自序”里叙述道:“(出定后)放腿,不知痛痒,不能行,曰:坐麻痹。”由于坐禅时疏于保暖,留下了风湿症。
虚公在另一篇《(光绪)三十一年乙已复终南嘉五台狮子茅棚复成师》的“自注”里亦谈到这个问题了:“余即放腿,不能行……因炕以石性过冷,因足放石上,受冷冻伤,至滇尚未愈。”诗中也言“足伤未愈难他往”之句,虚公在另一首诗《寄嘉五台本昌禅人》也言“自从虎啸茅庐后,一介疏慵是病躯。”可以佐证。
从1901年至1905年期间,双足冻伤一直未愈。因此,我们在赞叹虚公禅定工夫深邃之时,对这位宗门大师示现的病状,尤其在严寒环境下坐禅,须加警䇿,切切不可疏忽大意。
第二次禅定工夫之示现更为神奇,1907年,受南洋信众盛请,虚公来泰国曼谷龙莲寺讲经,不觉于法座上入定九日,哄动全京,上至王公大臣,下及士俗信众,悉来瞻视顶礼。
据《虚云和尚年谱》记载:
光绪三十三年丁未(1907),师六十八岁:
一日趺坐,定去,忘记讲经。一定九日,哄动暹京。至国王大臣,以至男女善信,咸来罗拜。出定后,讲经毕,国王请至宫中诵经,百般供养,肃诚归作。官绅士庶,归依者数千人。(《年谱》第47页)
但是,此次禅定,亦落下后遗症,《年谱》记载:“此次定后,足生麻痹,始只行动有碍,后则全身如枯木,不能执箸,食要人喂。护法聘中西医诊治,针灸服药,俱无效。甚至口不能言、目不能视,群医束手。惟身心泠然,并无痛苦,一切事皆放下,独有一事放不下,因有汇票缝在衣领,无人知者。口不能言,手不能写,万一化身时,一火烧去,则藏经不能到,鸡山殿阁不能修建,这笔因果,如何能负?……”
南洋气温燥热,四季如夏,蚊虫滋生,疾疫盛行。妙莲老和尚见虚公每每禅定数日,曾诫之曰:“南洋天气炎热,与内地不同,久坐恐戕色身。”因此,才会有虚公此公案示现,供后人深思。
通过虚公这两桩因坐禅而发生的过患,我明白了,禅门自六祖惠能之后,不再提倡坐禅,而是提倡參禅了。祖师们认为,在行住坐卧中都能悟禅,不必刻意把坐禅作为修持的唯一方法,是有道理的。